生態的能量是循環互動的,善待自然環境等於善待自己,這是蜜蜂教我們的事。
當車子開進南投中寮,或深或淺的綠意從平地一路延伸至遠處丘陵,一派寧靜田園風光。這裡是南投重要龍眼產地,許多蜂農也常駐在此,讓蜜蜂就近採龍眼花蜜,農奇仕友善農場主人陳萬吉就是其中一員。
到了每年 4 月,陳萬吉會把所有蜂箱連同蜜蜂裝車,載到彰化海岸放置,直到中秋後才運回中寮。然而,這樣近似游牧的遷徙並不是為了採集其他地區的花蜜,而是讓蜜蜂存活的下策。
罹癌讓他成為蜂農,產出濃稠似醬的結晶蜜
讓陳萬吉成為養蜂人的契機,卻是一場大病。30 多歲時,他被診斷出罹患鼻咽癌。治療期間無法繼續先前的工作,當時正值採蜜期,缺人手的蜂農朋友找他照顧蜜蜂。他從小在鄉間長大,對蜜蜂的習性原本就暸若指掌,養著養著興趣油然而生,自己也投入養蜂工作。
蜂蜜是蜜蜂從植物採集花蜜後,在蜂巢裡加工釀造而成的產物。植物的開花時節各不相同,蜜蜂採到的花蜜隨之改變。陳萬吉說春天最早的一檔蜜是柳丁柑橘蜜,大約 1-2 月出產,接著是 2-3 月的荔枝、3-4 月的龍眼,3-5 月也是瓜類開花的時候,過了大小暑後還有咸豐草等野花,冬至到隔年 1 月則有鴨腳木。
花蜜不同,釀製出的蜂蜜自然也出現風味差異。龍眼蜜味道最濃厚,柑橘蜜相較之下較清淡,百花蜜就如同名字一般,帶著一縷花香。
最讓陳萬吉自豪的產品則是「結晶蜜」,將蜂蜜水分降低到 20 度以下,形成宛如抹醬般濃稠的質地。雖然外觀有顆粒感,但入口後蜂蜜很快化開,舌尖沒有任何顆粒殘留感,「這是內行人才喜歡的蜂蜜。」陳萬吉滿意地說。
為躲開農藥毒害,他帶蜜蜂搬家
隨著環境污染惡化、氣候變遷加劇,與自然共存的養蜂產業不斷傳出壞消息。上一個冬天氣溫特別高,打亂植物的生長週期,導致年初時荔枝與龍眼的花況只剩往年一成。花開得不多,蜜蜂就採不到蜜,這是 70 年來台灣蜂蜜產量最少的一年。原本年年舉行的蜂蜜評鑑比賽,被迫在今年停辦。
另一個直接影響蜜蜂存亡的,是農藥問題。中寮鄉間處處是檳榔園。在台灣法規裡,檳榔被排除在「食品」之外,沒有安全用藥規範與藥檢,因此農民常以毒性強、高劑量的農藥噴灑檳榔花。造成檳榔花季期間,檳榔園鄰近的蜂群大量死亡,陳萬吉以「滅場」形容他曾遭遇的慘況。
為了保護蜂群,待 4 月初採完龍眼蜜後,陳萬吉就得為蜜蜂搬家。清除通氣口的蜂膠後,將一個個蜂箱搬上貨車,載到車程 1 個多小時的彰化海邊。運送過程得小心,時間越短越好,避免蜜蜂悶死在箱中。等到中秋後檳榔園不再噴藥,才把蜜蜂運回南投。
蜜蜂的生存危機,也是自然與人類的危機
氣候變遷,農藥,以及近幾年感染災情頻傳、導致幼蟲死亡的囊狀病毒,是衝擊台灣蜜蜂的 3 大因素。若蜂群數量銳減,結果不只是沒有蜂蜜吃,蜂蜜評鑑比賽停辦等等。許多依賴蜜蜂授粉的植物,可能因此面臨滅絕危機。這個不到 1 個指節大的昆蟲,對地球的生態平衡占有極大影響力。
大自然需要蜜蜂才能運作如常,蜜蜂也需要良好的自然環境才能生存。陳萬吉曾在一次蜂群大量死亡後心灰意冷,但看到僅存的蜜蜂換到另一個環境後,又變得生機勃勃,讓他再度重拾希望。生態的能量是循環互動的,善待自然環境等於善待自己,這是蜜蜂教我們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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產地職人-農奇仕友善農場
產品:蜂蜜
特色:生產台灣的特色蜜
職人:陳萬吉
創辦時間:2011 年
相關網站:農奇仕蜂業
在地精神:脆弱的蜜蜂其實也是環境的重要指標,為人類揭示自然受破壞的程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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攝影:黃毛